除夕

　　閱讀提示|白天在候車廳、站台操練抓賊技術，“擦亮”雙眼的大河報記者，29日零點踏上了途經商丘的1153次列車，抓捕“乾夜活”的小偷。這次任務，採取分組跟車方式進行，石頭和虎子各帶一名記者，分別朝車尾、車頭方向緩慢移動。
　　【跟蹤】
　　眼看就要“出活兒”了，他毒癮犯了
　　時間：4月29日凌晨 地點：1153次列車商丘至開封段
　　0：10，商丘火車站，記者緊跟著虎子登上了1153次列車，根據前期調查，這趟車上很有可能“打到綹兒”。
　　虎子經驗豐富，一上車就指著一個一邊向前挪動、一邊左右張望的男性，壓低聲音說：“這人很可疑，跟上他。”對方著卡其色夾克，很瘦，記者忙記在心裡。
　　半夜的硬座車廂遠比想象中擁擠，走道里、座位下、車廂連接處，只要有空的地方，橫七豎八躺滿了人。記者邊試圖壓制狂跳的心臟，邊悄悄跟蹤，幾番左躲右閃，才勉強跟上靈便的虎子，不出一個車廂，已經滿身大汗。
　　跟了三節車廂，在列車即將抵達開封站前，夾克男終於要“出活兒”了。他趁人不備，慢慢蹲下身子，目標是靠近過道的一位正熟睡的男乘客，側向目標，用身子擋住手，摸向目標外側的上衣和褲子口袋。虎
　　子目不轉睛地把夾克男的動作觀察得一清二楚。正值夜半，車上乘客幾乎已熟睡，沒人留意到夾克男。
　　突然，夾克男扭頭向虎子和記者走來。“莫非他看出什麼了？”記者心裡一陣慌亂。夾克男擦身而過，徑直向車門走去。虎子急忙上前拍醒乘客，發現他沒有丟失財物。
　　很快，列車馱誑庹荊鋅四醒桿儐魯擔⒆雍筒輝洞Φ納階憂昂笙魯擔那母稀Ｃ幌氳劍每蛻⑷ズ螅鋅四卸自諤炫願膳黃鵠矗硤寰緦業匾』巍！霸詞欠付抉耍圓琶壞檬幀！本櫸岣壞納階櫻謊劬塗戳順隼礎�
　　夾克男吐完，虎子、山子迅速跟上，不料，他出了開封火車站，頭也不回地打車離開了。“可能是去找毒品了，不會再上車了。”山子說。記者跟著虎子和山子，回到開封站候車廳，商量下一步方案。
　　【抓捕】
　　下車一瞬間，他拽出了一部手機
　　時間：4月29日凌晨 地點：K557次列車開封至鄭州段
　　凌晨兩點的開封火車站一片寂靜，清冷的夜色中，只有一個賣煎餅果子的夜攤還亮著昏黃的燈。
　　突然，虎子的手機響了，山子發來微信：“候車廳外有四個人，盯上！”一眼看去，四個黑影湊成一堆，正商量著什麼。
　　不一會兒，K557次列車開始檢票，四個黑影全部上了車。虎子毫不遲疑地跟上，山子也在兩個車廂之外上了車，找準其中一個左顧右盼的瘦高個“駝背男”做目標，開始第二輪行動。
　　車剛開動，虎子冷不防轉過身來，邊使眼色邊說：“來來，我給你拿包，累了吧。”記者正莫名其妙時，突然看到駝背男扭臉回望，馬上心領神會：“給你，累死我了。”為免駝背男起疑，記者和虎子時不時停下腳步瞎聊一會兒。
　　又走過一節車廂，虎子正在詳解小偷“摸死豬”的動作，卻沒留意駝背男已悄悄靠近。記者馬上打斷他：“都怪你，買沒座的票，你瞅瞅，連站的地方都沒！”虎子一愣，馬上反應過來：“怪我！”“危險”過後，虎子忍不住誇道：“你還挺機靈！其實我們跟女孩搭檔反而更像普通旅客，不易被小偷懷疑。”
　　夜深了，擁擠的車廂里，打鼾聲此起彼伏。駝背男走走停停，一直沒下手。“別老盯著他看，你要耐住性子，‘摸死豬’的找好‘交路’後，一般只在快到站時下手，好脫身。”虎子嚴肅地說。記者調整好站姿，緊靠廁所門等待“駝背男”下手。
　　快到鄭州站時，駝背男開始慢慢向車門處移動，這回他身邊多了兩個人：一個是上了年紀的“地中海”，另一個是個瘦子。“是剛纔在開封站的另外幾個人。”虎子低聲提醒。
　　車停了，火車門剛一打開，駝背男就出手了——他通過手機線將前面一位女孩單肩包里的手機拉出後，迅速逃向站台。“手機！手機！”看得一清二楚的記者大叫。話音沒落，虎子就沖了出去，撲向駝背男。
　　【遺憾】
　　有時失主還以為是高級詐騙
　　“你快看看，手機是不是丟了？”“呀，沒了！誰偷的？”女孩簡單一查，就著急地問記者。“沒事，警察去追了，你等一下。”女孩焦急地向記者手指的方向張望。
　　不到兩分鐘，虎子扭著駝背男的胳膊回來了，手裡拿著女孩的蘋果手機。剛給駝背男銬上手銬，一個身影飄過，記者定睛一看，是“地中海”！“虎子，快！”虎子將駝背男交給記者：“看好他！”虎子、山子和石頭配合行動，迅速將一伙四人全部抓獲。
　　“謝謝！你們好英勇，我真幸運。”失主小沈攥著失而復得的手機感謝道，她來自浙江嘉興，在新鄉上大學。
　　事實上，遇到小沈這樣願意配合的失主，已很難得。山子說，他們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：眼睜睜看著財物被小偷摸走，失主卻不肯承認。因為沒有失主，即使便衣目擊現行，繳了贓，也無法抓人。
　　“有的怕被報複，有的怕耽誤行程，更多的以為我和小偷是一伙的，拿出警官證也不信，有時人家還以為是高級詐騙呢，配套齊全。”山子苦笑著說，他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在長治，眼看小偷偷了一位旅客的錢包，那人卻怎麼也不承認，還反問亮出警官證的山子：“丟了礙你啥事？”但山子再見這位失主時，他獃立在火車站廣場，喃喃地說：“一分錢都沒了，我以為你們是一伙的，後悔啊，好幾千塊呢。”
　　（下轉A05版）　　（原標題：一路上比演技比眼力比耐心）